胖劉媽的另一個窩

 2008年12月攝於澳洲黃金海岸-照片中央最高建築物就是有名的Q1

每天早上上班前，我們幾個TA都會在職員休息室(Staff Room)集合，一方面是看看Gael有沒有什麼特別指示，需要臨時調動我們去支援特定的老師或學生，另一方面則是大家聊聊八卦，彼此交換一下學生的情報。

Maria率先出聲。她說她從未見過像S這麼不安定(unsettled)的孩子，她實在不能忍受S的行為，連老師都被S搞得頭昏。S在教室裡完全不照規矩來，隨意起身到處走也就算了，還大聲咆哮、高聲哼歌、製造噪音、摔桌蓋、踢椅腳和動手打人。她被S氣到真想一腳踹回去。Maria還說S和他妹妹A簡直是判若兩人，真不知道他媽媽來學校是幹什麼的，她難道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兒子在做些什麼好事嗎?因為常到校幫忙的Parent Helper就那幾位，大家都曾打過照面，不可能不認識，所以我這個肥砂鍋很好奇，就問S的媽是誰? Maria說就是那位天天到校，待在Florence房間不知幹嘛的那位。我才恍然大悟，原來那位紫衣女士就是S和A的媽—T女士。這下子我更狐疑，既然人已經在學校，為何不直接到孩子的教室幫忙(至少以前我是這麼做，當然這得事先徵求老師同意)。如果自己的孩子不能適應新環境、新學校，更應該陪著他、安撫他，至少不要製造騷動、或是造成老師的困擾，而不是躲在某個房間裡”默默”關心。今年Lea(自閉兒)交由另一位TA帶，沒了Lea，她原本以為她會很輕鬆，至少精神壓力不會那麼大。沒想到現在又來個S，她開始強烈地懷疑S有問題，但T女士什麼都沒說，學校又不能妄下斷語說S有問題，只能把他列為ESOL學生，並想辦法向教育部申請ESOL補助款，所以Maria就提到S就頭疼。

才聊完這個話題不到兩天，我終於見識到S的”功力”。依循傳統，頭兩周ESOL班表都很亂，不是和教室活動如游泳或是音樂課衝堂，就是和別的TA時段重疊，如有這種情況發生，Gael要我們到ESOL Room(ESOL教室)待命，到時再機動調整。Week 4的周二約九點半左右，我正在ESOL處理學生照片時，Maria氣急敗壞地跑進ESOL Room找Gael，說S在Room 9大吵大鬧，一直說不舒服，吵著要回家，讓S到醫護室休息一會後，回到教室還是大鬧，老師已經沒辦法處理，可否請她出馬讓S安靜下來。Gael立刻離開ESOL Room，沒多久就看到她鐵青著一張臉，用力抓著一個胖胖的男孩進來，Maria則拿個嘔吐盒(就是冰淇淋盒)跟在後面。這男孩就是S！S臉上還掛著淚，不時發出乾嚎聲，嘴裡也唸個不停。Gael厲聲命令S坐下，S軟趴趴地整個人趴在桌上，雙手用力地拍打桌面，當時還有其他孩子在上課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S直吵著要回家，還說他發燒、頭疼不舒服(醫務室確定S根本沒發燒)。Gael用嚴厲的語氣告訴他，在STT絕對不容許這種荒唐的行為。S還是不停地鬧，手不停地亂揮，Gael沒讓我幫忙，就這樣，Gael放下手邊所有的工作，先確定他不再無理哭鬧後，便開始一對一地盯著S讀寫，一直到Morning Tea為止。在旁邊的我，只覺得就算語言有隔閡，或是身體不舒服，也不至於鬧成這樣吧。

到了Morning Tea，Gael讓S出去活動活動，我們也需要到職員休息室喝杯咖啡喘口氣。途經Florence房間，瞥見S的媽在裡面，我問Maria為何學校不讓他媽親自到教室處理S的情緒問題，Maria告訴我S的媽根本幫不上忙，反而更添亂。Maria說，Janice(校長)不希望T女士在學校待這麼久(待上一整天)，已經很委婉地”提醒”她不要來，沒想到她還來。結果Florence又跑來問我中午可不可以順路載S的媽一程，因為S的媽，也就是T女士，告訴Florence說她家裡有孩子生病，她要趕快回家(OS:如有小孩生病，那幹什麼來學校—怪!而且據說她就S和A兩個孩子)，我說我得問Maria，因為我們Car pool(汽車共乘-中午她載我回家，下午換劉爸比接我家DD和她女兒Nimah)，我不能決定。Maria一聽立刻說NO！Maria更說，千萬別讓那女人知道她輔導她兒子S，她不想和她們有任何瓜葛。我只好再次回絕濫好心的Florence，並用國語告訴她我們最好和S的媽保持距離，因為Janice已經表示不希望她天天來。Florence說沒人告訴她，這樣她會留意。當我對S的媽，也就是T女士說Sorry時，她瞪著眼對我說沒關係，那感覺還真是怪。

Woo…這真的非比尋常。去年Maria雖然不滿Lea父母的照顧方式，但她和他們仍有互動。但這次真的不對勁。雖然Maria和Damon母子倆都很愛現，不過，和Maria相比，她真的是愛心爆棚，比我更有耐心，至少我就做不到幫孩子抹屎擦尿(去年她常常幫Lea做這種事)，連小惡魔Desmond在她嘴裡都變成小可愛，這點我真的很佩服。所以Maria如此反應讓我很訝異，因為她從未曾有如此反應。周三那天，S仍待在ESOL Room。還是一樣地自顧自地哼唱ABBA的Money、Money、Money，或是大聲地嘟嚷，但因為是一對一(當然是Gael看著)，所以他沒對象可以動手(總不能動手打老師吧)。不過那天T女士就沒出現。而S在周四那天，和所有的Year 5學生一起參加校外教學，所以那天的ESOL Room很安靜，趁此空檔，Gael和我整理和更新了不少ESOL學生的檔案，以便確認他們符合MOE(教育部)ESOL補助款的申請資格，Geal和我都覺得今天總算有點進度，至少沒浪費時間和精力在S身上。但臨下班前，我看到T女士和一位男士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，他們來見Janice有什麼事嗎?

Gael則在我周四中午下班前透露了一個獨家消息，那就是校方決定下周一(第五周)S要轉班。哇!這可是我在STT這麼久，第一次有學生在開學沒多久轉班，這下事情更不尋常囉!